嗯?啥玩意兒?
他的葬禮?!
陸海洋不可思議地瞪著她,極慢極慢地收回胳膊,卻在手掌經(jīng)過她脖子時一把掐住她的后頸,寒著聲音咬牙切齒道:“季繁星,老子還沒死!”
季繁星縮了縮脖子,不怕死地扭過頭看他,“可你十二歲高齡的單戀,死了?!?br/>
她眨了眨眼,眼底亮晶晶的,口氣格外地無辜又理直氣壯。
陸海洋一瞬失語,只覺得胸口憋著一口氣,不上不下郁悶的很,好半晌兒才勉強給順下去,泄憤似的在她脖子兩側(cè)稍稍施力捏住她的細頸,直到季繁星扁著嘴求饒才收回手。
片刻過后,陸海洋“呵”了下,身體往前傾,兩只胳膊肘撐在膝頭,雙手抱拳虛虛地擱在鼻子下方。
看著街道對面出了會兒神,他抬手抹了把臉,點點頭無力地低嘆道:“行!老子的單戀死了!”
這聲音聽起上去挺凄涼的,倒真讓人覺出幾分失戀人的感覺來,之前瞧著他似乎只是煩躁,沒有半點傷心頹廢的樣子,季繁星還困惑了下。
想了想,她探著身子去看他的表情,卻被他反手摁著腦門兒給扒了回去。
見他忽地把臉埋進手心,季繁星怔了下,心底微微一抽,開口的聲音忍不住發(fā)慌,“喂,你不是……哭了吧?”
聞言陸海洋擱在腿上的胳膊猛地一滑,下一刻,他拿開手,擰著眉毛,慢鏡頭般轉(zhuǎn)過身無語地看著她,似乎覺得她這想法實在匪夷所思,“老子特么一七尺男兒,哭什么?”
盯著他眼底看了看,確定沒有淚光閃爍,季繁星暗自松了一口氣,沒哭就好,沒哭就好,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。
嘴上卻煞有其事地道:“我記得以前旭哥失戀的時候不也哭得跟鬼嚎似的,別說男兒有淚不輕彈,那是未到傷心處?如果你真想哭就哭吧,我不會笑話你的,我也……咳……覺得挺難過的。”
那誠懇的小眼神兒倒把陸海洋氣得笑了,對嘛,未到傷心處,那他哭什么?
他神色挺復雜,也挺一言難盡,片刻,嘆了口氣仰面往后靠。
盯著頭頂枝繁葉茂的梧桐樹看了會兒,語氣中帶著一絲季繁星聽不懂的嘲諷的笑意道:“你難過個什么?”
我他媽自己都不難過!
大概是一種別的什么情緒吧,陸海洋覺得自己還說不清,但絕對不是難過或傷心之類的。
直到這會兒,他才驚覺自己對陳茜早已不是執(zhí)念,而是習慣,自以為還喜歡的習慣。
學生時代陸海洋是喜歡過陳茜的,掏心掏肺喜歡的那種。
可陳茜只當他是朋友,她有喜歡的人,只是藏得太深,那些年陸海洋甚至都不知道對手是誰,優(yōu)秀高傲如他卻心甘情愿地給她當備胎。
臨出國前,在酒吧給她踐行,那天陳茜喝了很多酒,送她回家的時候她說:“我今天又被拒絕了呢,我決定了,從明天開始就不喜歡他了。陸海洋,等我們下次再見面,如果我未嫁,如果你未娶,如果你還愿意,那我們就在一起試試吧!”
不過一句酒后的玩笑話,第二天也收到她的“酒后失態(tài),抱歉”之類的短信,陸海洋仍舊空等了她六年的時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