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可是釉姑娘?”
想來,花魁是個小靈通,我才剛來了摘星閣不到一個時辰,她已經(jīng)將我打聽清楚?;?然?文???.?
我粲然道,“正是,姑娘生得如此貌美動人,想必就是花魁兮了吧?”
兮彎了彎唇角,眼波瀲滟,顧盼生輝。
明明是七月正夏里,我卻從她周身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涼意,單薄的櫻桃色綢緞褶裙與半透明的藕荷色薄紗交相輝映,滿身的精致優(yōu)雅便是任誰往旁邊一站,都要黯淡幾分。
她徑自走了進(jìn)來,步履搖曳娉婷,不徐不疾,手里端著的那只白玉茶碗我十分眼熟,里面的紅褐色茶水隨著她的走動泛起絲絲漣漪。
“釉姑娘,不過來坐坐嗎?”
她回頭抬眼,遠(yuǎn)遠(yuǎn)對上站在門口的我的視線,明明是在笑著,可那笑容里卻隱約閃爍著幾分陰森的寒意,這都是前幾回我從未曾在她身上覺察的怪異之處。
“自然是要的。”
我點頭,抬腳走過去,忽略掉茗香此刻煞白的臉色,還有她不時望著我與兮那驚惶而又焦急的神情。
此刻的她,還沒理清思緒,更不知道我身上的諸多秘密,對于兮端來的這碗茶喝下的效用卻很清楚。
所以,她自然能感覺到我與兮之間藏得極深的劍拔弩張。
而她,在迷茫中中立。
“兮姑娘,你端來的這碗茶,名為安息茶對嗎?”我緩緩開口,掃過那碗茶水的眸子顯得沉冷又幽靜。
兮澄澈如月光的眸子里有光影驚動了一下,然后偏過頭來仔細(xì)打量著我,見我似乎毫無波瀾甚至一副很篤定的表情,便以袖掩嘴低低笑了笑。
“釉姑娘,看來真如劉媽媽所說,宛如至寶呢!”
“哦,劉媽媽當(dāng)真這么評價我?那可真是我的榮幸了?!?br/>
對于兮的話,我上兩回開始就帶著幾分保留,如今這一次,更是一個標(biāo)點符號也不相信了,所
以也就是表面上的敷衍。
兮對我不冷不熱的態(tài)度不以為意,笑著問道“姑娘如何知道這茶的?”
“聽說的?!?br/>
我揚聲回答“我是漠城里土生土長的女孩兒,自然知道很多外域的稀奇玩意兒,這安息茶喝了能凝神靜氣,有助于睡眠,這幾年在京師中很時興,卻也千金難求,姑娘這兒的應(yīng)該是哪位客人所贈吧?”
“釉姑娘的聰明才智,兮望塵莫及。”她算是承認(rèn)了。
我再伸出手指來,戳進(jìn)那茶碗里再探出來,指尖掛著一顆宛如透明水晶般的水滴,泫然欲落,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,驚得一旁的茗香一個冷顫,巴掌小臉上最后一絲血色盡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