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楚寧脾氣還算不錯,她一向說話細聲細氣,但確實被陌生號碼激怒。別人可以拿她來開玩笑,卻不能拿她大姨開玩笑。除了楚夏星外,韓楚寧還沒見過此等囂張離譜之人,她毅然決然地選擇赴約,打算親自錘爆這位鬼故事大王的腦袋瓜!
沒過多久,韓楚寧就乘車奔赴約好的位置,她站在咖啡館門口左右望望,發(fā)現(xiàn)隔壁是一棟規(guī)模龐大的超級公寓,其中多住著十八線小明星和網(wǎng)紅。
韓楚寧對周圍的環(huán)境還算熟悉,她的不少北漂好友也住附近。她的電話號碼一般只有圈內(nèi)人知道,就是不知誰狗膽包天地開玩笑。
咖啡館內(nèi),韓楚寧進門后正感迷茫,便見角落里的陌生女生朝自己抬手示意,對方表現(xiàn)得相當自來熟。女生五官標致、不施粉黛,只是臉龐蒼白,顯得氣色不佳,打扮也挺低調(diào)。
韓楚寧不認識角落里的人,她猶豫不決地站在原地,便見對方已經(jīng)徑直過來。
楚夏星見外甥女磨磨蹭蹭不挪腳,她索性起身過去找韓楚寧,還上下打量對方一番,皺眉斥責道:“你怎么又瘦得皮包骨頭?還渾身素得像給人奔喪?”
韓楚寧是編劇,她經(jīng)常家里蹲好長時間,根本不出門曬太陽,還晝夜顛倒地點外賣應付肚子,日常被長輩們責罵。小朋友的心態(tài)很咸魚,一向是“你罵任你罵,我改算我輸”,被楚夏星批評完也裝傻充愣、不為所動。
韓楚寧聽到熟悉的指責下意識地緊張,但她望著陌生而年輕的面孔,頓時又將心放回肚子,隨之而來涌出不敢置信的惱怒,顫聲道:“你、你居然……”
韓楚寧:三番兩次地拿我大姨開玩笑,我今天就把你頭花都扯掉!
楚夏星聽韓楚寧氣得聲音發(fā)抖,她忽然想起什么,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:“哦,你最近好像是在給我奔喪……對不起,忘了忘了,年紀大了不記事,忘記自己都沒了!”
韓楚寧氣憤道:“我不知道您從哪里拿到我號碼,但請您適可而止,停止這種玩笑話,否則休怪我不客氣!”
楚夏星聽外甥女蹦出“您”字,便知對方是真的發(fā)怒,韓楚寧發(fā)火時不說“你”改稱“您”,這小孩兒自小到大都是如此。
楚夏星沉吟幾秒,語氣悠然道:“我記得你剛上小學的時候,我?guī)愫湍銒屓バ麻_的自助餐廳吃飯,你那時候特別喜歡一種彈珠汽水,興高采烈地跑去拿,卻直接摔倒在臺階上,當場磕掉一顆大門牙,將服務員們嚇得半死……”
韓楚寧聞言一愣,她難以置信地望著楚夏星,半天說不出話來。楚夏星最愛拿這些事調(diào)侃自己,她童年時的黑歷史簡直是大姨的笑話手冊,能被對方念叨一輩子。
楚夏星玩味道:“你小時候還跟你媽慪氣,鬧著要來我家住,后來死活不肯回去。你媽當時以為你還生氣,其實我知道你第二天就忘記這事兒,不想回家是由于小區(qū)里有個遛狗的小男孩,你覺得人家好看就不想走,非要拉著小哥哥玩兒……”
韓楚寧的瞳孔不安地顫動,她緊緊地注視著眼前的陌生面孔,又頗感不好意思地緊抿嘴唇,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。她以前確實將大姨家當避難所,有事沒事就往那邊跑,可謂第二個家。
楚夏星話鋒一轉(zhuǎn),又抱怨道:“還有你畢業(yè)后想買房養(yǎng)貓,你媽貓毛過敏不愿意幫你出首付,你就撒潑打滾讓我?guī)湍?,還說以后給我白寫劇本打工,結(jié)果住進去后就天天外賣、通宵熬夜,臟衣服全堆在臥室椅子上,將自己餓成一個近視眼兒白骨精……”
韓楚寧聽到熟悉的碎碎念,她立刻害臊地捂住耳朵,終于相信荒唐的現(xiàn)實,急得跳腳道:“大姨別罵了別罵了,我信你了,我信你了!”
韓楚寧:我獨居后的邋遢日常連我媽都不知道!
韓楚寧搬出家住后,她怕自己“媽見打”的生活暴露,死命阻止父母過來看望,唯獨沒有擋住大姨楚夏星。因為她買房時曾被注資,加上楚夏星性格強勢,所以她總是被對方一頓整治,隔三差五就要挨訓,接受長輩的管教。
韓楚寧難以置信地望著陌生女生,她真沒想到天底下還有如此離奇的事,這具年輕的軀體里居然裝著自己大姨的靈魂,不由愕然道: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楚夏星:“行了,咱們換個地方說話,你先帶我找家醫(yī)院,我玩不明白她的手機,現(xiàn)在一分錢都花不了!”
韓楚寧這才回過神來,她忙不迭道:“好好好,我記得周圍有醫(yī)院,就是規(guī)模不算大?!?br/>
楚夏星跟韓楚寧相認后,她頓時感覺省心不少,先是到附近的小醫(yī)院包扎治療,面對醫(yī)生的疑問撒謊說是手笨誤傷。因為楚夏芯怕疼割得不深,流的血也相當有限,所以這具身體沒什么大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