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越發(fā)的暗,踝骨處兩道力量交纏,桌上昏黃的燭燈在夜風拂過時明滅不定,我跳起來想去將門關(guān)上,望一眼門口排排站的六具尸體,我又不敢動了,只能蔫兒蔫兒地重新坐下。
趴在桌上,看著燭火一會兒歪向這邊,一會兒歪向那邊,沒過多大會兒,我便覺得困勁兒上來了,像是被催眠一般沉下精神,與周公下棋去了。
幾日未眠,此時積累入睡,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。
夢里山高水闊,神音裊裊,這仙山瓊閣之中,有位素衣女兒或是凝神修煉,或是縱情于山水之間,此時從云霧之中走來一人,我剛想湊近去看得清晰一些,畫面猛然一轉(zhuǎn)。
一場大戰(zhàn),殺得血雨連天,那位素衣女兒在戰(zhàn)場上方與人斗法,于風停雨住之后趕回仙山,奇的是女子回程途中所過之處,皆呈一個赤地千里寸草不生之狀。
畫面再一轉(zhuǎn),這姑娘沒了美麗的容顏,在千里黃沙之中失去聲息,在春去秋來中,化作一副枯骨,漸為黃沙所掩埋,被那位看不清模樣的人收了尸骸,將其掩埋在一個山靈水秀的好風水處。
朦朧之中,一聲厲吼將我從夢中驚醒,抬頭一瞧,卻是天亮了,門口的尸體在喊嗓了。
我回憶夢中,怪異的是卻怎么都想不起其中場景。
想不起便想不起吧,不過是個夢而已,與我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?
樓上傳來一陣拍手聲,門外幾具尸體隨著掌聲踏進大堂,齊齊整整的躺在陰涼處。
掛在一旁的人皮經(jīng)過一夜,上面的顏料已然風干,我化出一面銅鏡,對著鏡子貼合人皮,想起昨晚的問題,心說小道士醒了,得去將昨晚那問題問個明白才行。
抱著小鏡子上得樓去,推開門時,小道士半靠在床榻之上,榻邊攤開本書,翻了約有小半。
不待我提問,小道士先發(fā)制人,率先開口道:“小白啊,我有個問題需得先問問你?!?br/>
這話讓我渾身一震,心中生出一絲不妙的預(yù)感,我沖著信手翻過一頁書的小道士說道:“你問……”
小道士幽幽道:“你說那些不聽話的人,該怎么對待才好呢?”
這話一問,我便想起小道士當年每日讓我出去給他覓食的事,導致我被揍的時候又多了不少,雖然小道士因為我每次回來都一瘸一拐的異常行為,發(fā)現(xiàn)我總挨揍的事,幫我出了口氣,讓那些妖怪都不敢再欺負我,但我還是實打?qū)嵉陌ち撕芏嘧幔虼宋覞M含怨氣開口答道:“讓他出去覓食,讓他自食其力?!?br/>
方才說罷,小道士眉頭一挑,我猛然發(fā)現(xiàn)他根本不是真心問我問題,而是要秋后算賬,我……
自作孽,不可活啊。
小道士眼中笑意盈盈,道:“這么簡單?”
簡單?
我該說些什么?
你是不知道那大妖怪有多可怕?。。?br/>
求生欲使我‘撲通’一聲趴到他榻前,虔誠道:“我真不是故意的?!?br/>
“哦?”小道士眼皮一抬,道:“說來聽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