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跑得氣喘吁吁,繞過影壁,秦風(fēng)沒心沒肺的笑聲自殿內(nèi)傳來。
“兒子和女兒長得好像?。∧阒绬?,咱們女兒笑起來時候還有兩個酒窩呢,兒子有嗎?來,給爹笑一個,讓爹瞧瞧。”
皇帝呼出一口氣來,故作深沉的咳嗽了兩聲。
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皇帝理了理衣衫,殿門打開,秦風(fēng)懷里抱著孩子,望著皇帝玩世不恭的笑:“你自己來的?”
皇帝板著臉,瞪了秦風(fēng)一眼:“你就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嗎?”
皇帝絲毫沒介意秦風(fēng)看見他不下跪,在秦風(fēng)面前更沒以朕自稱,皇帝進了屋子就找水喝:“有水嗎?渴死我了,說了一晚上的話,水都顧不上喝一口,他媽的閹狗終于死光了,老子明天就下令鞭了老閹狗陳其翼的尸!”
陸暄暄愣住了,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皇帝說完了話也愣了一下,抬眼看向陸暄暄錯愕的神情,似有些汗顏,清清喉嚨,獨自斟茶。
秦風(fēng)笑著說:“他一貫如此?!?br/>
皇帝指指秦風(fēng):“他教我的,這些污言穢語都是他教的。”
皇帝和秦風(fēng)對視一眼,似乎想起了稚嫩的童年往事,二人相視一笑。
皇帝把水咕咚喝了干凈,抬眼看向陸暄暄:“你為什么要留沈朝一條性命?”
陸暄暄心里咯噔一下。
到底還是被皇帝看出來了。
皇帝見得陸暄暄神情緊張,安撫道:“朕不是來興師問罪的,朕只是好奇而已,沈朝的父親沈太醫(yī)昔年曾有恩于朕,沈太醫(yī)不畏強權(quán),寧愿滿門抄斬捍衛(wèi)忠義。而沈朝沒有以我或是你的性命脅迫秦風(fēng),基于這些之上,朕可以放他一條生路。但他此生必須在朕的監(jiān)控下活著?!?br/>
皇帝頓住,疑惑地看向陸暄暄:“朕只是弄不明白,你為何要留沈朝性命?”
秦風(fēng)抱著懷中的孩子沒有說話,在這一點上,他比皇帝還要好奇,他猶豫了大半夜,始終沒有問出口。陸暄暄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,她像是一只驚弓之鳥,外面偶爾起了一點雜音她都能渾身下意識的顫抖,她沒哭,可眼神總變得有些呆滯,只是手始終抓住秦風(fēng)的衣角,她似乎生怕再與他分離了。
秦風(fēng)真的不知道陸暄暄到底經(jīng)歷了什么,會變得如此判若兩人。
陸暄暄面色蒼白,閉了閉眼,才輕聲對皇帝回道:
“他病了。
我是在坐月時生的那病。
他可能始終都生著那種病。
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病。